送给妈妈的康乃馨
王世虎
我驱车来到“阳光花店”，门口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尾辫，不时向里张望着。
老板笑着迎上来：“先生您好，买花吗？”我点点头：“对，给我包99只玫瑰花，今天是我女朋友的生日。”老板笑道；“你女朋友可真有福气！”我付完钱，写好收货地址。
“叔叔。”我刚打开车门，小女孩叫住了我。“小妹妹，有什么事吗？”我问。“叔叔，今天是母亲节，我想送给妈妈一束花，不知道买什么好，你能帮我吗？”她红着脸。我笑着说：“买康乃馨吧，这是‘母亲之花’。”
“可……”她的头垂了下去，“可我只有5块钱。”原来如此！一束花10块钱，门口写得很清楚。我说：“不够的钱叔叔帮你垫。”“真的。”她高兴地叫了起来。买完花，我看离看女朋友还早，问：“小妹妹，你家离这儿远不远，要不要叔叔载你一程？”她点点头，兴奋地跳上了副驾驶位。
车启动了，我俩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来。这才知道，她今年九岁，上小学三年级，知道今天是“母亲节”，一个月前就开始捡废品卖废品攒钱，想给妈妈一个惊喜。她还会背《春思》《送别》《望月》，岳飞的《满江红》。我好奇地问：“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妈妈。”她干脆地回答，满脸的自豪。“那妈妈一定很棒了？”“当然喽！妈妈是老师，村里就妈妈一个老师。”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给我讲妈妈的故事。听得出来，妈妈不仅是一个慈祥的好妈妈，更是一个关爱学生的好老师，小女孩很爱她。
在小女孩的指引下，我的车左拐右拐，眼看就要驶出市区了。我有些担心，她莫不是在骗我吧？但一看到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我又有些不相信。“小妹妹，你家到底在哪里？”我忍不住问道。她说了一个地名。那个村子我听说过，离县城三十多里路呢！这个小骗子，我心里有些生气。“但妈妈不在那里。”她又说。“妈妈不和你一起住吗？”我疑惑地问。“不，她永远和我在一起。”她坚定地回答。我更加疑惑了，这个小女孩的话语无伦次。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
“到了，叔叔。”她忽然说。到了？我把车停下来，她跳了下去。但这哪里是住宅区啊，是一个陵园。“妈妈在这里吗？”我问。难道她改行了？“对啊，叔叔。你看，最上面那排，从左边数第三个，就是妈妈的墓碑！”小女孩指给我看。“什么？妈妈死了？”我愕然。“嗯。”小女孩低声说，“去年夏天发生洪灾，村里的桥被洪水冲垮了，放学后妈妈背班上的学生过河时，被洪水冲走了…...”
洪水？救人？我忽然想起，去年六月媒体报道过，在贫困山村支教多年的女教师，为了营救落水学生献出生命。怪不得我一看见小女孩便觉得有些眼熟，当时报纸上登过她的照片。“你妈妈叫李萍，对吗？”我说。“叔叔，你怎么知道的！”小女孩满脸惊讶，“你认识我妈妈吗？”“认识。”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妈妈很伟大，很多人都认识她。”
我牵着小女孩的手走进陵园，墓碑上是一张多么慈祥的脸啊！小女孩手捧着康乃馨，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说道：“今天是‘母亲节’，我来看您了。”我的鼻头一酸，不知道说些什么。“妈妈，我好想您啊！”小女孩突然哭了起来，“我每天都会梦到您，梦到您陪我读书、教我画画………”我安慰她：“别哭，妈妈虽然走了，但她仍然在天堂守护着你呢。”“不！”小女孩突然大叫起来，“妈妈没有走，她活着。在我的心中，她永远都活着！”“对，妈妈没有走，她活着。”我拍着她的肩膀，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临走我给这个伟大的母亲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塞给了小女孩一叠钱。可她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还说我免费载了她一程，她还没有报答我呢。最后，我还是硬塞给了她。
走出陵园，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想看看家里的母亲。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抚养长大，如今母亲年纪大了，我们做儿女的，还有什么事能比陪伴在她们身边更重要呢？
妈妈，今天我只属于您！
（《长江周刊》2021年3月30日，有删改）
（1）文章写“我”和女孩的故事，记叙了哪几件事？请简要概括。
（2）按照提示的要求，赏析文中画线句子的表达效果。①我有些担心，她莫不是在骗我吧？但一看到她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我又有些不相信。（人物描写）②小女孩突然大叫起来，“妈妈没有走，她活着。在我的心中，她永远都活着！”（句子含意）
（3）文章结尾写“我”回家看望母亲的情节，有何作用？请结合内容分析。
（4）文章以“送给妈妈的康乃馨”为题，有什么含义和作用？请结合内容加以赏析。
答
（1）①“我”给女友买花巧遇小女孩，垫钱为她妈妈买礼物康乃馨。②“我”开车带女孩送花，了解到她妈妈慈祥性格和对学生的关爱。③到陵园献花，女孩妈妈背学生而牺牲的事迹让“我”深受感动。④“我”送钱给女孩，不去庆祝女友生日，回家陪妈妈过母亲节。
（2）①心理描写。女孩指路左拐右拐快要驶出市区，反常的情况使“我”产生困惑和怀疑，引出下文到陵园献花，知道女孩妈妈事迹的情节。设置悬念，使文章波澜起伏。②女孩情绪激动，不愿承认妈妈离去，坚持妈妈永远活在自己心中。表达她对妈妈强烈的思念，突出妈妈在女儿心中的崇高地位，使献花的情节显得合情合理。
（3）①结尾点题，深化中心。小女孩捡废品卖废品攒钱，买花祝福母亲的事迹打动了“我”，“我”明白应该在母亲节陪伴、祝福母亲，深化中心。②侧面烘托，丰富人物形象。“我”决定不再去为女友祝贺生日，回家看望母亲，侧面烘托小女孩的感染力，使人物形象更高大、丰满。
（4）①含义：康乃馨代表爱、魅力、尊敬，让人想到亲情，是母亲节之花，代表女孩、“我”、天下儿女对母亲的思念和尊敬。②作用：全文记叙买花、送花、感恩母亲，题目概括主要事件，作为叙事和感情线索贯穿全文，抒发对母亲的崇敬和感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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