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是交流沟通的重要方式,达成共识的对话是否比增进理解的对话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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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识与理解
对话是交流沟通的重要方式,在对话中达成共识和增进理解两者本身并不冲突,而二者的价值却需要放在不同的环境下分析。
达成共识源自于对话主体观念或目的的契合。对话主体可以在整个对话的部分内容中达成共识,也可以在方方面面达成共识。共识本质是双向的认同,而并非同质化。增进理解源于对话主体的差异性,在对话中,对方的观念从没的视角理解同一个话题,而使你发现了自己遗失的细节,才能称得上增进理解。或者对话的观念比你的观念更加全面深入,那这时既达成了共识又增进了理解。
达成共识划分了内部界限,规范了外部领域,一方面对话主体们达成共识,进而分享共同的立场、观念,同时又将主体与其他持不同观念的人划分开来,这对于群体内部结构的稳定性有重要意义。在政治上,对话总是被人们寄望产生实质性利益,在经济、文化上达成合作,或是解决大小争端,社交领域上人们通过对话结成社群,形成组织,达成共识的对话是人们开展社会活动的基础。而目的在于借助共识开展新的活动。增进理解是观念的丰富与深化。达成共识时我们也在不断完善和扩充观念,但观念必然具有其时间与空间的局限性,面对局限,增进理解的对话便是进阶到下一层次的讨论的一把钥匙。科学理论是量子力学的提出,绘画技艺中留白的创造,电影手法中平行叙事的发明都打破了原有稳定的不变的认识,使老旧的内容重新值得探索,值得人们再一次达成共识。
达成共识与增进理解往往是相辅相成的,缺乏共识的对话难以集中力量产生实质成果,而缺乏增进理解的对话使得观念逐渐封闭,受制于思维的局限之中。同时,绝对的共识由于人本身的差异性是达不到的,所以即使在达成共识的过程中或多或少我们也增进理解。达成共识的对话与增进理解的对话并无绝对的价值高低,但是我们所谈话的内容以及观念、立场这些内嵌于对话自身的附加属性都是我们自身经历的集合与投影,而这个集合是有限的,换句话说是无法达成完美共识的。假如把所有的对话放在人类的历史数轴上看,达成共识的对话便是我们的一个个节点,而增进理解的对话则是构成节点之间连线的无数不可分割的实体。那这时用有限的节点,去尝试穷尽无数的延伸的理解便是荒谬的,而反过来用理解去成共识却是有迹可循的。增进理解最终带来的是一种无法想像的丰富性。
在认同之上
对话是日常交流沟通的重要方式,从其结果和目的来看,可分为达成共识或增进理解。两者并不一定完全对立和排斥,但就其深远意义来看,后者似乎更值得追求和争取。达成共识当然有不可否认的价值。在资本主义全球蔓延的时代,各种贸易经济活动都需要遵循一个共同规则,这就诞生了“契约”精神,人们通过协商达成共识,再以法律程序保证“合同”的权威性,最终是为了提高经济活动的“效率”,人们通过达成共识,厘清了对话对方的讨论范围,尊重了对话话语的合理性,又彰显了己方的诉求,是获取进一步理解的前提。
在当今国际风云变化莫测时,外交官员均期望以“对话”解决问题,这是一种“求同”的谦逊姿态,也保证对重大问题的立场作不容动摇的阐述。故“认同”是必要的。它意味着人努力守护稳定的秩序,为一个复杂的局面争取一些和谐的相处方式。然而在认同之上,“对话”的价值远不止此,增进理解是对话的更深层价值。“对话”是碰撞,在并非非黑即白的二元世界中探索己方认知之外的更多可能。正如罗素先生曾说:参差多态乃幸福本源,现代社会中的“对话”,已然发展成逐渐能包容多元价值并立的话语模式。除了传统的访谈对话,还有很多学术性的辩论、甚至是知乎上关于许多公众议题的讨论。此时“对话”已没有标准的预期成果,达成共识并不能完全展开对间题的深入剖析,而是不断探索、交流、构建更丰富的价值网络的形式载体。其实,“对话”本身还有一种柔和的浪漫色彩蕴藏其中,“我不认同你,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纵观古今,无论是西方的雅典学院,或是东方中国战国时期的齐国的学宫,轴心时代的哲人们用“对话”的形式抱有对学术思想最纯粹的探讨与追问。获取认同已不是他们的终极追求,如何在碰撞中精进学问,以求更深远的传播价值,才是他们在意的。
博尔赫斯晚年停止笔头创作,与青年作家展开“对话”,收录成一本书名叫《最后的对话》,以散漫轻松的形式,平和包容的姿态来探索博尔赫斯的“精神宇宙”,他说:“通过圣诞,我更了解自己,也更了解这个世界。”“对话”作为桥梁,连接自我与外界,对于人的精神世界的探索有着开拓性的意义。在认同之上,丰富的价值并立成了人恒古不变的追求。希望“对话”可以一直成为人与人之间表达的窗口,也能成为培育新兴思想的丰盈土壤。
终日乾乾,与“识”俱行
对话是交流沟通的重要方式,而对话又分为达成共识和增进理解两种,前者趋向于思维的“和”,后者则偏向于思考的“深”,两者在不同意识形态的交融中都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而我认为达成共识的对话在大部分时候比增进理解更有价值。
所谓增进理解,是指持不同意见的双方通过交流,对于自身和对方的观点进行更加深刻和谨慎的思辨,更加确立的是自身出发点的正确性。如同法国启蒙思想先哲伏尔泰所言,“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以增进理解为目的的对话实际上只是提供了一个相对自由地空间用来众说纷纭,对于结果的定论并不明朗。而达成共识则不同。所谓共识,即指观念的一致性。时代如同一辆马车,思想之马只有并驾齐驱才会让车轮滚滚向前;如果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力,马车不但寸步难行,还会分崩离析。无疑百家争鸣是一个智慧云集的时代,但也正是由于儒、道、法等对于国家和政治观念上的不同,一定程度上加重了战国伤争社会动荡的局面。而后秦王赢政灭六国一统天下,建立起中央集权,使思想、政治上得到统一,天下才得以太平。
于对话亦然,巨大的分歧是横在事物前的鸿沟,达成共识才能建起发展的桥梁。然所谓达成共识,绝非如明清文字狱般的思想专制,而是一种温和且深刻的文化感染。共识不是同化,它仍然允许在原则范围内对于些微的不同的包容。对话本身的作用也从不是压抑和束缚,而是对于人心本性的释放和升华。将思想的智慧上升为政治层面,对话是国际间交流合作的重要方式,而共识则是各国智慧的凝聚,从万隆会议时求同存异之理念,到如今的命运共同体,世界在不断达成共识,从而实现美美与共之发展。
与其将增进理解与达成共识归类为对话的两种属性,不如说是对话中循序渐进的两个过程。增进理解才能更高效的达成共识,达成共识后对于事物发展才会有决定性的推动力量。
增进理解的对话与达成共识的对话从来都不是两堵相互对立的墙。增进理解,会让人在“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后的深度思索中得救,从而避免冲突,增添思想的包容性;而达成共识则更像是被赋予了法力的权杖,当人类思维散发出和谐之光,善与美才可洒向人间,推动人类文明的齿轮缓缓向前。《周易》曾言:“终日乾乾,与时俱行。”而我认为,此“时”亦是此“识”,是共识,是智慧的一流与升华,因此,愿我们驾时代之马车,终日乾乾,与“识”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