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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邓卫玉书阅读答案与翻译-郑日奎

2022-04-26 11:09超越网

与邓卫玉书
(清)郑日奎
阅来谕,其论次仆文,似多假.借.,不敢当。至谓仆以京华清署①,日与诸名公卿负海内文章重望者游,以故风气日上,似有所师承云云,仆捧读之余,不胜悚息。以仆文为佳,固未也;谓有师承,则无之矣。夫长安人物所萃.,巨公名流多在焉,则就正有道,是其地;又仆前官翰林,文学臣也,近虽改部郎,部务亦甚简,与读书论文事不妨,是其时矣;又仆嗜诗文,尝乐得从胜己者游,非专己自是者比,是其人。以是三者,宜乎来谕云云乃尔也。抑知有大不然者乎?仆性素拙且介,足下所知,雅不乐游尊显者门。或当迁除,朝参后,故例必往谒,不获已,问道已经,得其状,赧甚,然不可免也。姑造焉,则必先贿阍者,为婉词求其通。阍者犹不遽达,直曰:“属方有公事,君且去。”约以他日。既不敢强,复不敢违约。如期往,或不值;值矣,则下马拱立门外,阍者将刺入,良久,始出报曰:“属方倦,少憩也。”或曰:“甫进餐。”或曰:“方与某客谈未竟,君姑俟。”乃引至别室中,几席略不备,苟然命坐。良久,口且燥,腹且饥,或疲欲就卧。当此之时,面目不可以告妻子,每愤起欲弃去不顾,度于理又不可,勉俟之。良久,阍者趋前曰:“请见矣。”急从之入。相见时,尊显者礼殊简贵;坐定,慰劳外,寥寥数语,都不及文章事。茶罢,三揖而别,如是而已。如是者一且甚,其.可再乎?
夫今之负.海内文章望者,大半皆居尊显、据要路者也。一旦以.闲署郎官骤通其门,而曰余以文章求教者也,谁则信者?且既无以厌阍者欲,初至必姑辞之,再则且箕踞以对。三往,鲜不笑且骂之矣。此虽主人之意必不然然谒者之难昔人已叹之况我辈尚未得入其门登其堂奉其色笑又安测主人意旨所在哉!仆性既拙且介,不工为佞,一旦作此举动,足未进,口未言,面已发赤;即使请益有获,所得几何,所丧已大,是以离群索居,不能坐进于此道,明矣。且夫文章信有师承,抑师又何尝之有乎?韩得于.《左》,柳得于《国》,庐陵得于西汉,眉山父子得于《战国策》,固未尝亲炙其人,受其提命者也。今名公卿手笔,固所景慕,然得其诗若文,读而私淑之,足矣;无已,更进而求之古,亦足矣。外以欺于人,而内以欺于心,则岂郑子所敢出哉?足下深知古者也,肯进而教之.,以匡.所不逮,亟请得执鞭以从。
【注】①清署:清贵的官衙。这里指作者曾任职的翰林院。
14.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其论次仆文,似多假借 假借:宽容
B.夫长安人物所萃 萃:聚集
C.今之负海内文章望者 负:依仗
D.以匡所不逮 匡:纠正
15.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3 分)
A.其可再乎 吾其还也
B.一旦以闲署郎官骤通其门 以资政殿学士行
C.韩得于《左》 以其无礼于晋
D.肯进而教之 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
16.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概括和赏析,不正确的一项是(3 分)
A.邓卫玉在写给作者的信中称道他的文章的风格气度,说他有所师承。作者认为,自己的文章谈不上有什么师承,尽管他在北京,“巨公名流”很多,但作者很少与他们交往。
B.文中痛快淋漓地揭示了当时参见名公重臣之难,申述了自己不屑为受辱谄媚之举,表达了一位封建时代知识分子耿介拔俗之心。
C.作者在文中提出文章确实要有所师承,如韩愈、柳宗元、苏轼等人,虽然没有亲身受到前人的熏陶和教诲,但对所师承的名家,还是仰慕并引为学习的榜样。
D.文章气势凌厉,笔酣墨饱,对当时上层社会的一些丑恶现象作了穷形尽相的描画。见识超拔,语言质朴,生动传神。
17.用“/”给文中画波浪线的部分断句。(3 分)
此 虽 主 人 之 意 必 不 然 然 谒 者 之 难 昔 人 已 叹 之 况 我 辈 尚 未 得 入 其 门 登 其 堂 奉 其 色 笑 又 安 测 主 人 意 旨 所 在 哉
18.把文中画横线的句子译成现代汉语。(8 分)
(1)仆性素拙且介,足下所知,雅不乐游尊显者门。(4 分)

(2)且既无以厌阍者欲,初至必姑辞之,再则且箕踞以对。(4 分)


14.C(负:享有)
15.B(B 项均为介词,都译为“凭……身份”。A 项表反问,“难道”/表婉商,“还是”;C 项“从”/“对”;D 项第一人称代词,“我”/第三人称代词,指代项羽)
16.C(原文的意思是韩愈等人师承的是名家的文章而非名家本人)
17.此虽主人之意必不然/然谒者之难/昔人已叹之/况我辈尚未得入其门/登其堂/奉其色笑/又安测主人意旨所在哉
18.(1)我的本性一向拙笨而耿介,这是您所知道的,我素来就不喜欢奔走在显贵人家的府邸。(“素”“介”“游”各 1 分,全句 1 分)
(2)况且既然无法满足守门人的贪欲,第一次去时他一定会暂且拒绝来访者;第二次去时就会叉开两腿像簸箕一样坐着,傲慢地面对来访者。(“厌”“姑”“再”各 1 分,全句 1 分)

《与邓卫玉书》参考译文:
读了你的来信,信中论定排次我的文章,似乎有许多的宽容,我不敢承当。至于说我在京城清贵的官署里,每天与享有国内文章很高声望的各位名公贵卿交往,因此文章风度一天天地长进,似乎有了师承的关系等等,我捧读来信后,不胜惶恐。你认为我的文章好,本来就不是的呀;你认为我有师承,却是没有这种事的。京城人才聚集,有很多大师名流,要向有学问和有道德的人请求指正,这是好地方;我之前任职于翰林院,是文学撰述之臣,近来虽改任郎官,职务也很清简,不妨碍我读书作文章,这是好时机;我又嗜好诗文,曾乐于跟胜过自己的人交往,不与固执己见自以为是的人同列,(我)这是适合求教的人。凭这三个因素,你的来信那样认为也是应该的。或者知道有完全不这样的吗?我所拥有的秉赋一向就拙笨而又耿介,这是您所知道的,我素来就不喜欢奔走在显贵人家的府邸。有时遇到官职升迁,上朝参见皇上之后,按照惯例必须去拜谒显贵之人。不得已,询问已经拜访过的人的拜见方法,了解了情况后,就非常羞愧了,然而这是无法避免的。如果去拜访高官,就必须贿赂守门人,说好话请他通报一下。守门人仍然不能马上通报进去,只说:“恰好主人有公事,您暂且离开吧!”约定其他日期再来。既不敢强求,又不敢违约。按照日期前往,有时遇不到;遇到了,就下马在门外拱手而立,守门人将名帖送进去,很久,才出来通报说:“恰逢主人疲倦,稍作休息呢。”有时说:“刚刚吃饭呢。”有时说:“正与客人谈话,还未谈完,您姑且等一下。”就引导到偏房,几桌坐席也省去不准备,草率地安排坐席,过了很久,口渴肚饥,有时疲惫得想要睡下去。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样子不能说给妻子儿女,常常愤然而起想要放弃离开不再顾及,但是顾虑到常理又不能离开,勉强继续等待。过了很久,守门人走过来说:“请您见面了。”急忙跟着他进去。见面时,显贵之人的礼节特别简傲高贵。坐下来后,慰问之外,简单几句话,都没有谈及到文章之事。喝茶之后,三次作揖告别,如此罢了。像这样的情况一次已经过分,岂能再一次呢?
如今享有国内文章声望的人,大半都是处在尊贵显扬的地位、占据显要地位的人。一旦凭着闲署郎官身份贸然进入他们的门庭,却说我是拿文章去求教的,谁能相信呢?况且既然无法满足守门人的贪欲,第一次去时他一定会暂且拒绝来访者;第二次去时就会叉开两腿像簸箕一样坐着,傲慢地面对来访者;第三次去时很少有不耻笑辱骂的。这种情况即使主人的想法肯定不是这样的,然而拜谒人的艰难,古人已经对此有感叹了。何况我们这些人尚且还未能进入他们的府邸,进入他们的厅堂,看其脸色,陪其笑脸,又怎么能料想主人的想法是什么呢?我的秉性愚拙耿介,不擅长巧言谄媚,一旦做出这样的事情,脚还未进门,嘴还未出声,脸上已经变红了;即使请教增益有所收获,所得到的没有多少,而失去的已经很多了。所以远离人群,独自居住,不能深谙此道,也就清楚了。
再说文章确实有师承,但是又何曾有过老师呢?韩愈得益于《左传》,柳宗元得益于《国语》,欧阳修的散文得益于西汉作家,苏洵父子得益于《战国策》,本来就未曾亲承著者的教导,接受著者的耳提面命、亲切教诲。现在有名望的公卿亲手写的文章,本来就被我们仰慕的,获得他们的诗歌和文章,读到这些诗文并私下敬仰他们,这就足够了。不得已,再进一步求教于古人,也应当有所得益。您特别了解古代的事情,肯写信教导我,来纠正我没做好的地方,我急切地请求能够执鞭策马来跟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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