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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伯夷目不视恶色(二)孟子论伯夷阅读答案与翻译

2022-07-21 19:28超越网

(一)
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伊尹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曰:“天之生斯民也,使先知觉后知,使先觉觉后觉。予天民之先觉者也,予将以此道觉此民也。”柳下惠不羞污君【1】,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孔子之去齐,接淅【2】而行;去鲁,曰:“迟迟吾行也,去父母国之道也。”可以速而速,可以久而久,可以处而处,可以仕而仕,孔子也。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3】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犹射于百步之外也: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
(取材于《孟子·万章下》)
注释:【1】污君:无道之君。【2】接淅:形容米淘好了,还没来得及煮,就捧着湿米匆忙离去。【3】金声而玉振:古代奏乐,开头以金钟起音,末尾以玉磬收韵。
(二)
孟子论伯夷、伊尹、柳下惠,皆曰“圣人也”,而又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圣人之名,岂隘与不恭者所得僭哉!盖闻圣人之言行不苟而已,将以为天下法也。昔者,伊尹制其行于天下,曰:“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而后世之士多不能求伊尹之心者,由是多进而寡退,苟得而害义,此其流风末世之弊也。圣人患其弊,于是伯夷出而矫之,制其行于天下,曰:“治则进,乱则退。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而后世之士多不能求伯夷之心者,由是多退而寡进,过廉而复刻,此其流风末世之弊也。圣人又患其弊,于是柳下惠出而矫之,制其行于天下,曰:“不羞污君,不辞小官。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而后世之士多不能求柳下惠之心者,由是多污而寡洁,恶异而尚同,此其流风末世之弊也。此三人者,因时之偏而救之,非天下之中道也,故久必弊。至孔子之时,三圣人之弊,各极于天下矣,故孔子集其行而制成法于天下,曰:“可以速则速,可以久则久,可以仕则仕,可以处则处。”然后圣人之道大具,而无一偏之弊矣。其所以大具而无弊者,岂孔子一人之力哉,四人者相为终始也。故伯夷不清,不足以救伊尹之弊,柳下惠不和,不足以救伯夷之弊。圣人之所以能大过人者,盖能以身救弊于天下耳,如皆欲为孔子之行,而忘天下之弊,则恶在其为圣人哉?是故使三人者当孔子之时,则皆足以为孔子也,然其所以为之清、为之任、为之和者,时耳。岂滞于此一端而已乎?苟在于一端而已,则不足以为贤人也,岂孟子所谓圣人哉?孟子之所谓“隘与不恭,君子不由”者,亦言其时尔。故曰:圣人之言行,岂苟而已,将以为天下法也。
(取材于王安石《三圣人论》)
8.下列对句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使先知觉后知             觉:启悟
B.厄穷而不悯               悯:忧愁
C.君子不由也                 由:在意
D.于是伯夷出而矫之           矫:纠正
9.下列对文中语句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横政之所出,横民之所止,不忍居也
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暴民的地方,他不愿意停留
B.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
智慧譬如是技巧,圣德譬如是力量
C.盖闻圣人之言行不苟而已,将以为天下法也
大概听说圣人的言语行为不随随便便,要把它作为天下的法则
D.如皆欲为孔子之行,而忘天下之弊,则恶在其为圣人哉
如果都想像孔子那样周游天下,却忘记了社会的弊病,那就成了圣人厌恶的人了
10.孟子和王安石都认为孔子是集伯夷、伊尹、柳下惠圣贤之大成者,但二人论述有所不同。根据文意对两人的观点分别加以解说。(6分)
 

8.(3分)C   
9.(3分)D
10.(6分)
答案要点:
①孟子认为,伯夷清高自守、伊尹勇于担当、柳下惠持中平和,孔子集三人优点之大成,能够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应对。
②王安石认为,伊尹、伯夷、柳下惠的主张都不是中正之道,而是为了匡正时弊,有针对性地制定的,后世之士不能从根本上理解其意图,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新的弊端,下一位圣人就会提出新的主张来匡正。到了孔子的时代,社会各方面的弊端都达到了极点,孔子就集三人主张之大成,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应对,孔子的主张就是中正之道,再没有偏颇了。
【评分参考】①2分,②4分。意思对即可。
 

【附:文言文参考译文】
(一)
伯夷眼睛不看丑恶的事物,耳朵不听邪恶的声音,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君主(就)不侍奉,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百姓(就)不差遣,天下太平就出来做官,天下混乱就隐退不出,施行暴政的国家,住有暴民的地方,他(都)不愿意停留。伊尹说:“(我)哪里侍奉的是昏君呢?(我)哪里差遣的是暴民呢?天下太平时(可以)出来做官,天下混乱时也(可以)出来做官。”他说:“上天生育这些百姓,(就是要)让先知道的人启悟后知道的人,让先觉悟的人启悟后觉悟的人。我是上天生育的人中先觉悟的人,我要用圣贤之道启悟这些百姓。”柳下惠不把(侍奉)无道之君当作耻辱,不拒绝低微的官职,(如果)出来做官就不隐藏(自己的)才能,一定按自己的原则(办事),不被任用也不怨恨,艰难困苦也不忧愁,与俗人相处,(也)自自在在地不愿离去。孔子离开齐国(的时候),米淘好了,还没来得及煮,就捧着湿米匆忙离去;离开鲁国(的时候),(却)说:“我们慢慢走吧,(这)是离开父母之邦的路啊。”应该快就快,应该慢就慢;应该隐退就隐退,应该做官就做官。这(就)是孔子。孟子说:“伯夷,是清高的圣人;伊尹,是负责的圣人;柳下惠,是随和的圣人;孔子,是合时宜的圣人。孔子可以称为集大成的人。集大成的人,就如同奏乐,开头以金钟起音,末尾以玉磬收韵(集众音之大成)。金钟起音,是有条理地开始;玉磐收韵,是有条理地结束。有条理地开始,是智慧方面的事;有条理地结束,是圣德方面的事。智慧譬如是技巧,圣德譬如是力量。犹如在百步之外射箭:箭(能)射到(靶子的位置),是(靠)你的力量;箭(能)射中(靶心),不是(靠)你的力量(而是靠你的技巧)。”
(二)
孟子议论伯夷、伊尹、柳下惠,都(把他们)称为“圣人”,但又说:“伯夷狭隘,柳下惠不严肃。狭隘和不严肃,(都)是君子不采取的。”圣人的美名,怎么能是狭隘和不严肃的人能够得到的呢!(我)大概听说圣人的言语行为不随随便便,要把它作为天下的法则。从前,伊尹给天下制定行为准则,说:“(我)哪里侍奉的是昏君呢?(我)哪里差遣的是暴民呢?天下太平时(可以)出来做官,天下混乱时也(可以)出来做官。”但后世之士大多不能探求伊尹(这样做)的真正意图,因此大多追求做官而很少选择隐退,不正当地获利而损害大义,这真是不良社会风气的弊端啊。圣人担心这种弊端,在这种情况下伯夷出来纠正这种弊端,给天下制定行为准则,说:“天下太平就出来做官,天下混乱就隐退不出。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君主(就)不侍奉,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百姓(就)不差遣。”但后世之士大多不能探求伯夷(这样做)的真正意图,因此大多选择隐退而很少追求做官,过于方正和过于苛刻,这真是不良社会风气的弊端啊。圣人又担心这种弊端,在这种情况下柳下惠出来纠正这种弊端,给天下制定行为准则,说:“不把(侍奉)无道之君当作耻辱,不拒绝低微的官职。不被任用也不怨恨,艰难困苦也不忧愁。”但后世之士大多不能探求柳下惠(这样做)的真正意图,因此大多行为不检而很少洁身自好,不喜欢不同意见而混同于流俗,这真是不良社会风气的弊端啊。这三位圣人,(制定的准则都是)针对时代的偏失去拯救它,(并)不是天下的中正之道,因此时间久了一定会产生弊端。到了孔子的时代,三位圣人(面临)的弊端,在社会各方面都达到了极点,所以孔子综合了三位圣人的做法给天下制定全面的行为准则,说:“应该快就快,应该慢就慢;应该做官就做官,应该隐退就隐退。”这之后圣人之道彻底完备了,没有任何偏颇的弊端了。圣人之道彻底完备而没有弊端的原因,哪里是孔子一人之力呢,(应该)是四位圣人相互传承(的结果)啊。所以伯夷(如果)不清高,(就)不能挽救伊尹(时代)的社会弊端,柳下惠(如果)不随和,(就)不能挽救伯夷(时代)的社会弊端。圣人能够远远超过一般人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们)能用自己(的做法)来救治社会弊端吧,如果都想采取孔子的做法,却忽略了(当世的)社会弊端,那怎么能称得上是圣人呢?所以假使三位圣人处在孔子的时代,那么(他们)都能成为孔子,但他们表现清高、表现负责、表现随和的原因,(不过)是时代(需要)罢了。哪里会拘泥于其中一种做法呢?如果(只)拘泥于其中一种做法,那么(他们)就(连)贤人(都)称不上,哪里(能)成为孟子所说的圣人呢?孟子所说的“狭隘和不严肃,是君子不采取的”,(这)也是(针对)他的时代特点说的。所以说:圣人的言语行为,哪能随随便便就算了,要把它作为天下的法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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