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林》收录于诗经风、雅、颂中,其古诗词如下:
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
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前言】
《国风·陈风·株林》,为先秦时代陈国华夏族民歌。全诗二章,每章四句。其本事为:春秋时期陈灵公与大夫孔宁、仪行父都跟大夫夏御叔的妻子夏姬私通,常一道去夏家鬼混。后来灵公被夏姬的儿子夏徵舒杀死,孔宁、仪行父逃亡他国。此诗揭露讽刺了陈灵公君臣的丑恶行径。全诗运用冷峻幽默的独特方式,讽刺笔墨极为犀利。《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注释】
⑴胡为:为什么。株:陈国邑名,在今河南柘城县。林:郊野。
⑵从:跟,与,此指找人。夏南:即夏姬之子夏徵舒(字子南)。
⑶乘马:四匹马。古以一车四马为一乘。
⑷说:通“税”,停车解马。株野:株邑之郊野。
⑸乘我乘驹:驹,马高五尺以上、六尺以下称“驹”,大夫所乘;马高六尺以上称“马”,诸侯国君所乘。此诗中“乘马”者指陈灵公,“乘驹”者指陈灵公之臣孔宁、仪行父。
⑹朝食:吃早饭。闻一多考,性曰为食。
【翻译】
为何去株邑之郊?只为把夏南寻找。不是到株邑之郊?只想把夏南寻找。驾大车赶起四马,停车在株邑之野。驾轻车赶起四驹,抵株邑早餐息歇。
【赏析】
《国风·陈风·株林》一直以来被认为是揭露陈灵公君臣的荒淫生活,讽刺上层统治者的政治腐败的作品。
此诗之开篇,大抵正当陈灵公及其大臣孔宁、仪行父出行之际。辚辚的车马正喜孜孜驰向夏姬所居的株林,路边的百姓早知陈灵公君臣的隐秘,却故作不知地大声问道:“胡为乎株林(他们到株林干什么去)?”另一些百姓立即心领神会,却又故作神秘地应道:“从夏南(那是去找夏南的吧)!”问者即装作尚未领会其中奥妙,又逼问一句:“匪适株林(不是到株林去)?”应者笑在心里,却又像煞有介事地坚持道:“从夏南(只是去找夏南)!”明明知道陈灵公君臣所干丑事,却佯装不知接连探问,问得也未免太过仔细。明明知道他们此去找的是夏姬,却故为掩饰说找的是“夏南”,答得也未免欲盖弥彰。发问既不知好歹,表现着一种似信还疑的狡黠;应对则极力挣扎,摹拟着做贼心虚的难堪。这样的讽刺笔墨,实在胜于义愤填膺的直揭。它的锋芒,简直能透入这班衣冠禽兽的灵魂。
到了第二章,又换了一副笔墨。辚辚的车马,终于将路人可恶的问答摆脱;遥遥在望的株邑眼看就到,陈灵公君臣总算松了口气。“驾我乘马,说于株野”——这里摹拟的是堂堂国君的口吻,所以连驾车的马,也是颇可夸耀的四匹。到了“株野”就再不需要“从夏南”的伪装,想到马上就有美貌的夏姬相陪,陈灵公能不眉飞色舞地高唱:“说于株野!”“说”,一般均解为“停车解马”,固为确诂。但若从陈灵公此刻的心情看,解为“悦”也不为不可。“说(悦)于株野”,也许更能传达这位放荡之君隐秘不宣的喜悦。
“乘我乘驹,朝食于株”——大夫只能驾驹,这自然又是孔宁、仪行父的口吻了。对于陈灵公的隐秘之喜,两位大夫更是心领神会,所以马上笑咪咪凑趣道:“到株野还赶得上朝食解饥呢!”“朝食”在当时常用作隐语,暗指男女间的性爱。那么,它正与“说于株野”一样,又语带双关,成为这班禽兽通淫夏姬的无耻自供了。寥寥四句,恰与首章的矢口否认遥相对应,使这桩欲盖弥彰的丑事,一下变得昭然若揭。妙在用的又是第一人称(我)的口吻,就不仅使这幕君臣通淫的得意唱和,带有了不知羞耻的自供意味。可见此诗的讽刺笔墨非常犀利。